第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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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來事務所之後只開過一次會，這是第二次，第一次會議的發起人並不是她，她是歡迎會的主題，粗略地認識了一下，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了。
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弄清楚到會的眾人是敵是友，來自楊律師的示威就已經結束了。
葉蓁蓁也弄清楚了，目前在這兒唯一一個敢跟他正面較量的存在。
其他人不是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，但是礙於葉蓁蓁是總部派的人，暫時還弄不清楚底細，更重要的是還有個願意當出頭鳥的。
誰都不是傻子，這時候既然已經有人願意冒尖兒了，再沒有弄清楚葉蓁蓁的實力之前，沒有人會貿然做些什麽。
就連楊律師的不少盟友們，在見到葉蓁蓁之後態度也開始變得暧昧了起來。
葉蓁蓁看上去真的不像有什麽能力的存在，哪怕穿著職業裝仍就像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，通身的氣質確實可以震懾一下眾人，那也只是片刻。
適應了葉蓁蓁耀眼的氣質之後，再看她人本身，就免不了懷疑她自己的能力了。
那一身氣質既是與生俱來，也少不了後天的培養，這麽看來葉蓁蓁的家世就有的探討了。
只是不知道這個葉是哪個葉，這點兒還有得探究，所以葉蓁蓁暫時動不得。
要真是靠家世，那只能說明在這兒的家世都壓不住她，他們自然惹不起。
要不是靠家世，那就是有足夠的能力，這比前一種猜測更可怕。
她才多大，這個行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拼閱歷和經驗的，她能脫穎而出，未免太過變態。
基於種種猜測，關於空降兵葉蓁蓁的各種猜測甚囂塵上，大大勾起了律所同事們的好奇心。
這種好奇心在葉蓁蓁談妥了和葉子斐公司的案子之後到達了頂峰，不管怎麽說，葉蓁蓁打響了她在萊特分部的第一槍。
現在是葉蓁蓁在事務所參與的第二次會議，怎麽看都充滿了試探與沖突。
……
“這樣真的行得通嗎？”還是剛剛那位律師，有些不太確定葉蓁蓁的話。
他沒有想過還可以這樣，律師的思維讓他對這個事兒的第一看法是怎麽贏了官司。
“羅律師，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通呢？”葉蓁蓁原本打算自己上的，現在她心裏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。
試試是行得通的，只是這試試要怎麽試，誰來試又是一堆問題。
下面一堆人睜大了眼睛望著葉蓁蓁，看她最終的打算。
他們算是看明白了，今天根本就不是讓他們說話的，剛開始也只是探探他們的底罷了，葉蓁蓁已經做好的決定，他們聽著就好了。
當然也不只是聽，說不定就有了在老大面前露臉的機會，保不齊就雞犬升天了。
“願聞其詳。”被葉蓁蓁叫出名字，這位在事務所裏能力不亞於楊律師的存在，破天荒紅了臉，就連剛剛高亢的聲音也低了幾個度。
“大家難道滿足於萊特的現狀嗎？九州城的市場被幾個知名律所握在手裏，我們僅憑著吃別人手心裏漏下來的案子，能存在多久？老實說我這次從總部回來，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，就是要評估萊特在中國分部的價值，如果我們一直這樣裹足不前，最快明年，在中國的分部就可能面臨被撤掉的風險。”葉蓁蓁又館擦了一下眾人的反應，欣慰地發現會議室的氛圍陡然間凝重了起來，“這意味著什麽，我想大家不是不清楚，而這對我完全沒有影響，如果這邊發展好了，我最多能加加薪，如果這邊發展不好，我隨時可以回到總部。”
好的壞的，有的沒的，葉蓁蓁一股腦全說了，也是在敲打在場的眾人，這話雖然有危言聳聽的成分在，但是這個可能並不是沒有的。
萊特在中國的分部現在這個發展狀況沒有什麽前途，反而管理起來極為不便，總部完全可以撤點在九州國的分部，選擇例如恒正之類的大律所合作，一樣不會完全失去九州國的市場。
她既然回國了，就沒有打算再回到D國去，在回來的時候，海茵茨找過她，為了留住她，把九州國分部的情況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葉蓁蓁，包括幾位股東對九州國分部的想法。
葉蓁蓁剛剛的話就是基於幾位股東的想法，和她這些天所做的工作做出來的合理推測。
在商言商，九州國分部現在對於總部那邊來說就是塊雞肋，食之無味，棄之可惜，葉蓁蓁自己心裏也不是沒有數。
不過在座的大部分心裏好像都還沒譜，以為這樣混吃等死就可以了，這天底下有這麽好的事兒嗎？
這個案子將會是葉蓁蓁在萊特分部走出的第一步，之前和葉子斐的合作只是塊探路石，現在才是真真切切地打算做點兒什麽。
在座的大部分都沒什麽野心，這意味著他們很滿足於現在所擁有的，但是如果他們失去了現在安逸的環境呢？
改變勢在必行，至於那些還想著混吃等死的，葉蓁蓁不介意讓他們回家吃自己。
說到改革，任何時候的改革都不是憑一人之力就可以完成的，這就涉及到了葉蓁蓁今天開會最重要的目的，找人。
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，她的改革之路不會是孤軍奮戰，只是還不知道她的戰友都在哪裏。
壓了壓手，亂作一團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，“現在有誰願意講講自己的想法嗎？”
說實在的，葉蓁蓁不喜歡逼著別人做事兒，不過有時候不逼真不行，葉蓁蓁不僅想逼出他們的潛力，更想逼出他們的上進心。
“沒有人嗎？”葉蓁蓁現在就像手執教鞭的老師正在提問學生，學會不能回答不上來老師的答案，這無傷大雅，如果員工回答不上老板的問題，誰都不能料到這最後的結局。
“沒有人就由羅律師來談談自己的看法吧。”羅大律師終於體會到，那些小時候上課回答不上老師問題答案的同學的心理了。
真TM難熬啊，上帝啊，耶穌啊，他該說些什麽？
“那我就拋磚引玉了。”羅律師說著，也站了起來，“我支持葉律師的提議，這個案子我們可以派人前去接洽，這個人選如果沒有合適的，那我就冒昧地推薦我自己。”
來的第一天有人試探性地問過葉蓁蓁關於對她稱呼的問題，她當時主動要求都叫她葉律師。平時阿晨都是叫她老大，今天冷不防被人叫葉律師，她居然有點兒心有戚戚的感覺。
說到底還是不太適應啊。
不過這個羅律師人不錯，葉蓁蓁很滿意他把話題拉了回來，最開始的交流就讓葉蓁蓁對這個羅律師有了一定的好感，現在他的自薦和葉蓁蓁的想法不謀而合，葉蓁蓁真是越看他越順眼了。
“羅律師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的，希望大家也能好好考慮，還有沒有其他人願意談談自己的想法，要是沒有那就請楊律師來說說吧。”
從會議一開始，就被葉蓁蓁忽視的楊律師終於被點名了，也學著羅律師站起來的樣子還有點兒茫然，大概還在記掛著剛剛葉蓁蓁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話。
葉蓁蓁也不著急，等著楊律師回神。
不過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，這個楊律師果然是年齡大了，年齡大了，就應該退位讓賢好好休養嘛，她做主給他漲退休工資，楊律師應該回去頤養天年了。
這要讓楊律師知道了，估計會一口老血噴出來，怎麽會有葉蓁蓁這種冠冕堂皇地行無恥之是的人。
不過葉蓁蓁大概也不會在乎，權當是讚美了，這不恰恰說明她行事作風溫和不傷人嘛。
嘿嘿——
“我附議。”
附議？葉蓁蓁有些不太相信楊律師會這麽……溫和。
她還以為她的決定都會引來楊律師的激烈反對的，現在看來是激動太早了，這樣一來，她倒是有些摸不清楚楊律師的套路了。
“既然楊律師也看好羅律師，其他人呢？”附議變成了看好，雖然不是把黑的說成白的，但是這事兒也八九不離十了。
楊律師自己都沒有站起來反駁，其他人就更不會說些什麽了。
“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，那這個案子就由羅律師來負責接洽，爭取把這個案子拿下來，羅律師有什麽需要，希望大家積極配合。”葉蓁蓁沒有再一個一個地點名兒，她哪兒有那麽大閑工夫，最關鍵的是，就算她點了，站起來的人估計回答也跟楊律師沒什麽分別，這樣的話她何必浪費時間。
“好的。”這次聲音倒是一致。
“那就散會，會後羅律師來我辦公室一趟，順帶叫上這個案子你需要的幫手名單，所內目前手頭上沒有工作的律師和其他輔助人員你隨便挑。”葉蓁蓁作風向來大氣，這次在這個案子上表現的尤為明顯。
見葉蓁蓁這麽支持這個案子，羅律師眉宇間也浮現出了久違的活力，這麽具有挑戰性的案子，他已經很久沒有接過了。
在葉蓁蓁屬意把案子分給羅律師的時候，就看過他的資料了，所內名氣最大的刑辯律師，的確是除了葉蓁蓁之外的不二人選。
不過葉蓁蓁現在不想把所有的事兒都放自己手上攢著，這毋庸置疑是個出名的好機會，讓給羅律師葉蓁蓁也不覺得遺憾。
這個案子的律師要承受的壓力很大，人們對刑辯律師的接受程度並不是很高，總覺得他們就是一群巧言令色的家夥，沒什麽本事，最喜歡顛倒黑白。
明明被告就有罪，律師們還要想千方設百計幫被告脫罪……
葉蓁蓁搖了搖頭，又想到刑事訴訟法老師反覆強調的一句話，“在被告人沒有被宣判有罪以前，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形式認定他有罪。”
這是刑辯律師心中的箴言。
但是普通民眾並不這麽認為，在看到證據之後，審判之前，很多人都把自己當成了法官，對被告人大加撻伐，往往對一個人行為的討論超越了行為本身去譴責。
數不清的聲音裏總有一部分聲音屬於大多數人，這一部分人就會在言論自由的保護下，肆無忌憚地發表著自己的想法，哪怕這個想法並不合理。
……
“咚咚咚——”
“請進。”葉蓁蓁走到桌前坐下。
“葉律師，名單我已經擬好了。”
這麽快？葉蓁蓁詫異地看了羅律師一眼，不會是這羅律師直接從身邊提溜了幾個人填了上去吧，這也太敷衍了吧，葉蓁蓁覺得她要重新評估一下羅律師了。
她看人很少有看走眼的時候，要是這一次看錯人了她也認了，就當是交學費了。
“我的名單上只有一個人。”羅律師看了看葉蓁蓁，斟酌著開口，臉色微紅，好像在害羞。
葉蓁蓁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羅律師，如果她沒記錯的話，羅律師今年三十有五，身高一米八，體重一百六，絕對的彪形大漢，他會害羞？
葉蓁蓁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，這畫面太美啊。
“是誰？”只有一個人，葉蓁蓁是該誇他大膽還是……
端看這一個人的能量有多大吧。
“您。”羅律師的臉上的緋紅直接染到了脖頸。
“我？”葉蓁蓁覺得是自己小看眼前的男人了。
“是您，你剛剛說只要是所內目前手頭上沒有案子的都可以，我聯系了總部認識的同事，得知了您參與過的案子，認為您是最合適的人選。”
這人還挺誠實，葉蓁蓁擡眸上下打量了他一下。
“你很有眼光。”
這是同意了？羅律師面上不由得露出喜色。
“但是我不認為這個理由可以說服我，想讓我參與可以，給我個理由。”
葉蓁蓁完全是想偷偷懶，才會把這個案子接洽的機會交到羅律師手上，她現在最大的工作不是在事務所，而是在兩個孩子身上。
“我想看看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。”羅律師很坦然，說到這話的時候，眉目間一片清明，這是他真正的目的。
葉蓁蓁皺著眉頭，說實話她很糾結。
“要我答應可以，你先把案子拿下來，之後聽君調遣。”既然當初說了那話，她現在又確實符合條件，那她答應也在情理之中。
不過她畢竟是老板，總歸不能太親民不是，那她威嚴何在？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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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弄清楚到會的眾人是敵是友，來自楊律師的示威就已經結束了。
葉蓁蓁也弄清楚了，目前在這兒唯一一個敢跟他正面較量的存在。
其他人不是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，但是礙於葉蓁蓁是總部派的人，暫時還弄不清楚底細，更重要的是還有個願意當出頭鳥的。
誰都不是傻子，這時候既然已經有人願意冒尖兒了，再沒有弄清楚葉蓁蓁的實力之前，沒有人會貿然做些什麽。
就連楊律師的不少盟友們，在見到葉蓁蓁之後態度也開始變得暧昧了起來。
葉蓁蓁看上去真的不像有什麽能力的存在，哪怕穿著職業裝仍就像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，通身的氣質確實可以震懾一下眾人，那也只是片刻。
適應了葉蓁蓁耀眼的氣質之後，再看她人本身，就免不了懷疑她自己的能力了。
那一身氣質既是與生俱來，也少不了後天的培養，這麽看來葉蓁蓁的家世就有的探討了。
只是不知道這個葉是哪個葉，這點兒還有得探究，所以葉蓁蓁暫時動不得。
要真是靠家世，那只能說明在這兒的家世都壓不住她，他們自然惹不起。
要不是靠家世，那就是有足夠的能力，這比前一種猜測更可怕。
她才多大，這個行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拼閱歷和經驗的，她能脫穎而出，未免太過變態。
基於種種猜測，關於空降兵葉蓁蓁的各種猜測甚囂塵上，大大勾起了律所同事們的好奇心。
這種好奇心在葉蓁蓁談妥了和葉子斐公司的案子之後到達了頂峰，不管怎麽說，葉蓁蓁打響了她在萊特分部的第一槍。
現在是葉蓁蓁在事務所參與的第二次會議，怎麽看都充滿了試探與沖突。
……
“這樣真的行得通嗎？”還是剛剛那位律師，有些不太確定葉蓁蓁的話。
他沒有想過還可以這樣，律師的思維讓他對這個事兒的第一看法是怎麽贏了官司。
“羅律師，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通呢？”葉蓁蓁原本打算自己上的，現在她心裏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。
試試是行得通的，只是這試試要怎麽試，誰來試又是一堆問題。
下面一堆人睜大了眼睛望著葉蓁蓁，看她最終的打算。
他們算是看明白了，今天根本就不是讓他們說話的，剛開始也只是探探他們的底罷了，葉蓁蓁已經做好的決定，他們聽著就好了。
當然也不只是聽，說不定就有了在老大面前露臉的機會，保不齊就雞犬升天了。
“願聞其詳。”被葉蓁蓁叫出名字，這位在事務所裏能力不亞於楊律師的存在，破天荒紅了臉，就連剛剛高亢的聲音也低了幾個度。
“大家難道滿足於萊特的現狀嗎？九州城的市場被幾個知名律所握在手裏，我們僅憑著吃別人手心裏漏下來的案子，能存在多久？老實說我這次從總部回來，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，就是要評估萊特在中國分部的價值，如果我們一直這樣裹足不前，最快明年，在中國的分部就可能面臨被撤掉的風險。”葉蓁蓁又館擦了一下眾人的反應，欣慰地發現會議室的氛圍陡然間凝重了起來，“這意味著什麽，我想大家不是不清楚，而這對我完全沒有影響，如果這邊發展好了，我最多能加加薪，如果這邊發展不好，我隨時可以回到總部。”
好的壞的，有的沒的，葉蓁蓁一股腦全說了，也是在敲打在場的眾人，這話雖然有危言聳聽的成分在，但是這個可能並不是沒有的。
萊特在中國的分部現在這個發展狀況沒有什麽前途，反而管理起來極為不便，總部完全可以撤點在九州國的分部，選擇例如恒正之類的大律所合作，一樣不會完全失去九州國的市場。
她既然回國了，就沒有打算再回到D國去，在回來的時候，海茵茨找過她，為了留住她，把九州國分部的情況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葉蓁蓁，包括幾位股東對九州國分部的想法。
葉蓁蓁剛剛的話就是基於幾位股東的想法，和她這些天所做的工作做出來的合理推測。
在商言商，九州國分部現在對於總部那邊來說就是塊雞肋，食之無味，棄之可惜，葉蓁蓁自己心裏也不是沒有數。
不過在座的大部分心裏好像都還沒譜，以為這樣混吃等死就可以了，這天底下有這麽好的事兒嗎？
這個案子將會是葉蓁蓁在萊特分部走出的第一步，之前和葉子斐的合作只是塊探路石，現在才是真真切切地打算做點兒什麽。
在座的大部分都沒什麽野心，這意味著他們很滿足於現在所擁有的，但是如果他們失去了現在安逸的環境呢？
改變勢在必行，至於那些還想著混吃等死的，葉蓁蓁不介意讓他們回家吃自己。
說到改革，任何時候的改革都不是憑一人之力就可以完成的，這就涉及到了葉蓁蓁今天開會最重要的目的，找人。
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，她的改革之路不會是孤軍奮戰，只是還不知道她的戰友都在哪裏。
壓了壓手，亂作一團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，“現在有誰願意講講自己的想法嗎？”
說實在的，葉蓁蓁不喜歡逼著別人做事兒，不過有時候不逼真不行，葉蓁蓁不僅想逼出他們的潛力，更想逼出他們的上進心。
“沒有人嗎？”葉蓁蓁現在就像手執教鞭的老師正在提問學生，學會不能回答不上來老師的答案，這無傷大雅，如果員工回答不上老板的問題，誰都不能料到這最後的結局。
“沒有人就由羅律師來談談自己的看法吧。”羅大律師終於體會到，那些小時候上課回答不上老師問題答案的同學的心理了。
真TM難熬啊，上帝啊，耶穌啊，他該說些什麽？
“那我就拋磚引玉了。”羅律師說著，也站了起來，“我支持葉律師的提議，這個案子我們可以派人前去接洽，這個人選如果沒有合適的，那我就冒昧地推薦我自己。”
來的第一天有人試探性地問過葉蓁蓁關於對她稱呼的問題，她當時主動要求都叫她葉律師。平時阿晨都是叫她老大，今天冷不防被人叫葉律師，她居然有點兒心有戚戚的感覺。
說到底還是不太適應啊。
不過這個羅律師人不錯，葉蓁蓁很滿意他把話題拉了回來，最開始的交流就讓葉蓁蓁對這個羅律師有了一定的好感，現在他的自薦和葉蓁蓁的想法不謀而合，葉蓁蓁真是越看他越順眼了。
“羅律師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的，希望大家也能好好考慮，還有沒有其他人願意談談自己的想法，要是沒有那就請楊律師來說說吧。”
從會議一開始，就被葉蓁蓁忽視的楊律師終於被點名了，也學著羅律師站起來的樣子還有點兒茫然，大概還在記掛著剛剛葉蓁蓁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話。
葉蓁蓁也不著急，等著楊律師回神。
不過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，這個楊律師果然是年齡大了，年齡大了，就應該退位讓賢好好休養嘛，她做主給他漲退休工資，楊律師應該回去頤養天年了。
這要讓楊律師知道了，估計會一口老血噴出來，怎麽會有葉蓁蓁這種冠冕堂皇地行無恥之是的人。
不過葉蓁蓁大概也不會在乎，權當是讚美了，這不恰恰說明她行事作風溫和不傷人嘛。
嘿嘿——
“我附議。”
附議？葉蓁蓁有些不太相信楊律師會這麽……溫和。
她還以為她的決定都會引來楊律師的激烈反對的，現在看來是激動太早了，這樣一來，她倒是有些摸不清楚楊律師的套路了。
“既然楊律師也看好羅律師，其他人呢？”附議變成了看好，雖然不是把黑的說成白的，但是這事兒也八九不離十了。
楊律師自己都沒有站起來反駁，其他人就更不會說些什麽了。
“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，那這個案子就由羅律師來負責接洽，爭取把這個案子拿下來，羅律師有什麽需要，希望大家積極配合。”葉蓁蓁沒有再一個一個地點名兒，她哪兒有那麽大閑工夫，最關鍵的是，就算她點了，站起來的人估計回答也跟楊律師沒什麽分別，這樣的話她何必浪費時間。
“好的。”這次聲音倒是一致。
“那就散會，會後羅律師來我辦公室一趟，順帶叫上這個案子你需要的幫手名單，所內目前手頭上沒有工作的律師和其他輔助人員你隨便挑。”葉蓁蓁作風向來大氣，這次在這個案子上表現的尤為明顯。
見葉蓁蓁這麽支持這個案子，羅律師眉宇間也浮現出了久違的活力，這麽具有挑戰性的案子，他已經很久沒有接過了。
在葉蓁蓁屬意把案子分給羅律師的時候，就看過他的資料了，所內名氣最大的刑辯律師，的確是除了葉蓁蓁之外的不二人選。
不過葉蓁蓁現在不想把所有的事兒都放自己手上攢著，這毋庸置疑是個出名的好機會，讓給羅律師葉蓁蓁也不覺得遺憾。
這個案子的律師要承受的壓力很大，人們對刑辯律師的接受程度並不是很高，總覺得他們就是一群巧言令色的家夥，沒什麽本事，最喜歡顛倒黑白。
明明被告就有罪，律師們還要想千方設百計幫被告脫罪……
葉蓁蓁搖了搖頭，又想到刑事訴訟法老師反覆強調的一句話，“在被告人沒有被宣判有罪以前，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形式認定他有罪。”
這是刑辯律師心中的箴言。
但是普通民眾並不這麽認為，在看到證據之後，審判之前，很多人都把自己當成了法官，對被告人大加撻伐，往往對一個人行為的討論超越了行為本身去譴責。
數不清的聲音裏總有一部分聲音屬於大多數人，這一部分人就會在言論自由的保護下，肆無忌憚地發表著自己的想法，哪怕這個想法並不合理。
……
“咚咚咚——”
“請進。”葉蓁蓁走到桌前坐下。
“葉律師，名單我已經擬好了。”
這麽快？葉蓁蓁詫異地看了羅律師一眼，不會是這羅律師直接從身邊提溜了幾個人填了上去吧，這也太敷衍了吧，葉蓁蓁覺得她要重新評估一下羅律師了。
她看人很少有看走眼的時候，要是這一次看錯人了她也認了，就當是交學費了。
“我的名單上只有一個人。”羅律師看了看葉蓁蓁，斟酌著開口，臉色微紅，好像在害羞。
葉蓁蓁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羅律師，如果她沒記錯的話，羅律師今年三十有五，身高一米八，體重一百六，絕對的彪形大漢，他會害羞？
葉蓁蓁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，這畫面太美啊。
“是誰？”只有一個人，葉蓁蓁是該誇他大膽還是……
端看這一個人的能量有多大吧。
“您。”羅律師的臉上的緋紅直接染到了脖頸。
“我？”葉蓁蓁覺得是自己小看眼前的男人了。
“是您，你剛剛說只要是所內目前手頭上沒有案子的都可以，我聯系了總部認識的同事，得知了您參與過的案子，認為您是最合適的人選。”
這人還挺誠實，葉蓁蓁擡眸上下打量了他一下。
“你很有眼光。”
這是同意了？羅律師面上不由得露出喜色。
“但是我不認為這個理由可以說服我，想讓我參與可以，給我個理由。”
葉蓁蓁完全是想偷偷懶，才會把這個案子接洽的機會交到羅律師手上，她現在最大的工作不是在事務所，而是在兩個孩子身上。
“我想看看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。”羅律師很坦然，說到這話的時候，眉目間一片清明，這是他真正的目的。
葉蓁蓁皺著眉頭，說實話她很糾結。
“要我答應可以，你先把案子拿下來，之後聽君調遣。”既然當初說了那話，她現在又確實符合條件，那她答應也在情理之中。
不過她畢竟是老板，總歸不能太親民不是，那她威嚴何在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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